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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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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背著背簍,緊趕著,一路上不敢耽擱,也還是天黑才到家。

小鴨子們餓的耷拉著腦袋,放出來也縮在墻角,不怎麽精神。

肉遞給趙姨娘拿去分割好,放到屋後的涼窖裏,紅糖和紅棗放到雜物間。

麥芽糖用刀背敲碎幾塊兒分給孩子們。

沈逸用谷糠加點青稞面拌泡好得幹野菜,餵給幾只小東西。

到新家的頭幾頓給它們吃好些,希望都能養成活。

幾個孩子手裏捏著糖塊舔著,一個個新奇的看著這幾個小東西,眼睛亮晶晶的。

沈鈴跑到沈逸面前抱著沈逸大腿擡頭笑著說:“麽丈真厲害,什麽都買的到,我還沒見過小鴨子啦。”

沈逸的手心還臟著,用手背貼了貼鈴兒的額頭,笑著回他:“嗯,鈴兒的麽丈最厲害。”

幾個小孩異口同聲的喊:“二哥/小叔最厲害了!”

官二笑的見牙不見眼,樂翻了天,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兒。

“早前跟兄長在平村那個老財主家見了幾只鵝,就想自己養兩只了,長得可威風了,也不知道給吃啥養那麽肥碩。”

沈逸笑著說:“以後谷糠羊可就吃不到了,得緊著這幾個小家夥,不過,地裏的蟲子可就有它們解決了。”

一家人凈手後,熱熱鬧鬧上了桌。

餐食簡單,早前就做好了就等著官二回來上桌。

一筲箕烀洋芋,一大盆芋頭青稞粉糊糊,一碟子醬菜,一碗醬油細鹽拌野菜。

都等餓了,吃的頭也不擡。

飯後閑聊,官二當著家裏人的面,把半錢銀子交給了沈逸。

沈逸沒有推辭只是感嘆:“這價格比去年翻了一倍,集市上怕是什麽都漲價了許多。”

官二:“是這樣,如今帶骨的牛羊肉都漲了五文,還好去年寒季前物價沒漲,咱家安然過了一冬。”

官母:“可去集市上打聽過現在的布料價格?”

官二:“這倒是沒去看,等棉花收成好了,今年的布價自然會便宜些的,到時候把棉花賣了就多屯上些,冬衣不愁的。”

官母點點頭笑著說:“你們嫂子又有了,快三個月了,胎都要坐穩了,日前要是知道了決不讓你大哥出門。你們嫂子覺得現下拖累你們了,沒敢說出來把你兄長留家裏。”

官家大嫂摸了摸肚子,笑的溫柔。

官二也樂了,把圓圓抱起來飛了兩圈:“圓圓,你娘親要給你添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啊?”

圓圓哈哈笑著:“妹妹,我要妹妹!”

官母拉過官家大嫂的手笑了笑:“是兒是女都好,你是知道的娘不會眼皮子淺說三道四,你們夫婦畢竟年輕,咱家又一大堆男丁,給老大添個千金也是福氣。”

官家大嫂笑的更開了:“娘,我也想是個女兒,我想著以後給我姑娘梳發髻呢。”

官母笑著點點頭,又看向沈逸。

“逸兒,孩子的事急不來,你要緊的是趁年輕多補補身子,別由著老二胡鬧。”

沈逸臉羞得擡不起頭,他是不急孩子的,甚至想晚一些要,現在要緊的是得想辦法多攢些家底把日子過起來,家裏一大群孩子,飯量要年年見長,只能手腳勤快,眼裏有活記。

他也很是替大嫂開心,家裏添丁是喜事兒,但如果是他有了身孕,好多活計全壓在官二身上他舍不得。

此時身在平村的官家老大官恒還未可知他又要當爹了。

今日一來財主家的官家就給他們安排了住處,雖是大通鋪,但也比自己去租住民居的好。

上午一起幫財主家的倉庫餘糧過稱記錄,下午又去地裏給鄉親們算工錢結銅板兒。

他心存疑慮,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能算清的事要安排給八九個人做。

以前不管府裏大小事應,老板家一人就能擺平。

到了年底三個掌櫃五個賬房把年終結餘拿來府上,跟老管家一人對賬即可。

有必要十個人的工錢就要用一個賬房來管理嗎?

官恒甚至覺得自己做的這點小事不值當人家給的那些報酬,只好事事周到不出差錯。

夜深,有人漸眠有人入眠,有人還在生悶氣。

官二今日累是累了點,但是跟夫郎來一次的精力還是有的,但是夫郎今晚拒絕的態度很是堅決。

他怎麽哄都不成,然後就跟自己生上了悶氣,跟夫郎生氣那是不可以的,悶氣還得悄悄地生,不能讓夫郎察覺心生不快。

他承認自己就是個色胚,一貼近夫郎就想的厲害,年紀小定力不足。

次日一早某人就欲求不滿的早起沖了涼澡,下地了,棉花地結絮了就得旱著,澆水不用太勤。

下地裏也就看看青稞的穗子長勢,今年收成應是不錯,除草勤快,穗粒兒就飽滿,幹癟的不多。

玉米地裏鮮玉米已經已經長成了,可以扒上十來個回去煮了嘗嘗鮮。

豆莢也開始鼓起來,田地裏的收獲還是很喜人的,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了,才回家擔上木桶去溪邊挑水。

回家跟沈逸說了今早吃煮玉米,把水挑回去就背著背簍去地裏扒玉米了。

帶皮兒扒回去,玉米皮兒扒了餵給羊吃。

小孩子們人手一根煮玉米拿著就跑,趁著日頭還沒上來,把兩只羊羔也拉出去陪著他們瘋玩。

沈逸今天不編草繩了他打算去袁哥兒家串門,問問看小哥兒蟲草賣了沒,別不知道市價讓人哄了去。

他早早收拾好竈頭,背著背簍去地裏扒了十來根鮮玉米,往山坳村去。

還沒到門前就聽見袁哥兒氣勢洶洶跟人打嘴仗。

“嬸子好生缺德,我幺弟不過歲餘,如何能摘你家的果子?老叔你再不好好管管,你家這夜叉以後缺了大德,損你全家的福!”

“你個騷蹄子,嘴賤得很!不是你弟還能是誰?這幾家誰會沒事跑人院裏偷果子,只有你家揭不開鍋的窮酸樣手短的很!”

“你個破落戶,敢罵我娘夜叉!看我打不死你!”女人的兒子說著就要拿棍子強入袁哥兒家門。

袁阿爹氣的說不出話抱著兒子嗚嗚嗚的哭。

袁父把墻上掛的砍刀拿到身前,兇狠得瞪著面前的年輕漢子,:“你個狗雜種!你打誰?你敢打誰!”

那漢子的父親跑過來把自己兒子拉回去,不停的勸著那個嘴臭的婦人:“算了算了,幾個果子如何鬧成這樣,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那婦人自己搶過漢子手上的棍子,揚起就要往袁父身上落,“你個跛子能生什麽好種?一窩子賊!連果子都偷!”

聲音越鬧越大,很快周圍圍了看熱鬧的人。

沈逸背著背簍往裏擠。

不一會兒連穆勒老漢都被驚動了,聽說要動粗,棍棒刀子亂舞。

嚇得捏一把汗,帶著三個兒子往這邊趕。

“都給我住手!”

穆勒老漢一來事情得到平息很快弄清緣由。

“抓賊拿臟,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在他們屋子裏搜出來了?”

婦人吼:“不是他們還能有誰?倒八輩子黴了住他家隔壁。”

袁哥兒吼回去:“你這毒婦遲早被你這張嘴害死!村長阿叔作證,來我家搜,搜出一個果子皮我認!沒搜出來,我就要去你家砸個稀巴爛!”

那婦人坐地上撒潑,又哭又鬧,嘴裏不幹不凈。

穆勒村長進屋一看,婦人家果子樹早就越了墻頭往袁哥兒家院子裏長了枝丫還結著果子。

這果子最低矮的地方八歲的孩童都夠不到,如今誣賴給人家一歲的幼子。

穆勒老漢,接過袁父手裏的砍刀,讓婦人的丈夫拿個背簍過來。

他老人家細致的把這邊院裏枝丫上長得果子全部摘下來放背簍裏。

端出去遞給他們,回身走向院子拿起砍刀,把越過頭的枝丫盡數砍斷。

“過了界的東西就不是主家的了,這果子不會說話,你們也沒長眼睛不知道修剪?這越過來那麽厚的枝丫礙著人的院子和墻角的菜地,你們還有理了?”

穆勒老漢擦了擦汗說道。

那婦人氣的跳腳,長的那麽好的果子樹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得不償失。

如此強硬的手段鎮住了婦人一家,再有氣也不敢撒潑了,哭哭啼啼的婦人拉著兒子丈夫回了隔壁關起了院門,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咒罵傳過來。

袁哥兒也氣鼓鼓得紅了眼圈,站在原地氣的身子發抖。

來看熱鬧的人們覺得事情收尾了,便慢慢散了去,回去的途中看見——

不知何時出現又消失又再出現的穆勒老三跟他娘親雙手提著包了紅紙的禮盒過來了。

漏在面上的已然是對活雁,被綁住雙腳雙翅都還在撲騰。

沈逸楞了楞覺得今兒不好上門打擾,找了個見過的又好說話的夫郎,麻煩他晚點幫個忙幫他把玉米送給袁哥兒,就起身回松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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